值此华体会体育75周年校庆之际,9月19日中午,周发岐先生塑像揭幕仪式在华体会体育5号楼一层大厅隆重举行。出席揭幕仪式的学校领导和嘉宾有常务副校长杨宾、捐赠企业代表国营375厂副总经理韩长青、国营805厂副总经理贾云、周发岐先生的儿子周冬友、女儿周际平等家属代表和其学生代表樊能廷、阎友清、史彦山等。学校相关职能部处、材料学院和化工学院的师生代表一同出席了揭幕活动。揭幕仪式由材料学院党委书记陈鹏万主持。
周发岐先生是我国享有盛誉的有机化学家,是新中国炸药制造工艺学科的奠基人。周老1953年在北京工业学院创办我国第一个炸药专业。在上世纪80年代,组织创建了北京工业学院第一个含能材料学科博士点。为我国的炸药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。
为缅怀周发岐先生,由杨宾校长发起,北理工基金会、材料学院、协助倡议,在75周年校庆之际,为周发岐先生树立铜像设立基金,以满足广大校友及社会各界人士对周发岐先生的尊敬及缅怀心愿。
杨宾副校长在发言中指出,周老一生教书育人,辛勤耕耘,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。为弘扬崇尚科学、尊师重教的大学文化,激励后辈继往开来。他很高兴地看到当年接受周老教诲的学子、校友以及从事火炸药相关研究工作的同仁踊跃捐款、鼎力支持。先生的精神激励着北理校友,他的英名永远镌刻在科学的丰碑上,他是我们学校永远的骄傲!
周先生学生代表樊能廷发言,他深情讲述了周老先生放弃法国优越的工作条件,毅然回国,励精图治,在抗战的枪林弹雨下更加热血如注,在文革的混战下坚守科研。检视先生的一生,爱国思想和“相忍为国”的情怀无处不体现。解放后,先生为了国家建设强大的国防,在北京工业学院创办了火炸药专业,相沿至今,才有我们今天的化工与材料学院。
“日寇去,内战平,中华立;兴教育,重科研,建国防。艰难险阻浑不怕,万丈险峰肯攀登。舍有机,舍专长,事兵工,新方向。虚心学习,万事躬行,开创炸药工艺,终成砥柱中流……”材料学院2013级本科生谭悟远、宋甘霖同学撰写《献给周先生的诗》并现场进行了配乐诗朗诵,表达了学生们对周先生最深刻的怀念、最崇高的敬仰与最深切的颂扬。
周先生女儿周际平也是北理工宇航学院一名非常优秀的教师。她分享了父亲生前的几个小故事,深深感动了在场的观众。周先生深深地爱着祖国,爱着学校,爱着他的科研事业,也深深地热爱着他的学生——这份大爱必将薪火相传,生生不息。
仪式现场,周先生家人将其赴法国留学时的一本厚厚的课堂笔记捐赠给了学校,以激励同学们感怀先生的高风亮节,秉承先生遗志不断努力前行。
根据捐资情况,如果制作铜像后留有剩余资金,多余的资金将设立“周发岐奖学金”和“周发岐奖教金”,用以鼓励优秀的北理学子和为学校做出突出贡献的教师们。
附:周发岐先生首位博士生樊能廷在揭幕仪式上的发言
尊敬的各位来宾,各位领导、各位老师,前前后后的同学们,
大家好!
华体会体育校庆75周年之际,我们在这里集会,隆重举行周发岐先生铜像揭幕仪式活动。这是一次非常有意义的活动,周先生青年时代,带着富国强种思想,考取1920年北洋政府官费留学名额,远赴法国留学。当时国家很穷,每年只有三个名额。同舟共度,漂洋过海奔赴法国的,还有被大教育家蔡元培先生鼓动起来,来自四川、湖南、河北等全国各地的赴法勤工俭学人员,其中包括后来成为我国改革开放巨擘的邓小平。在轮船甲板上,有人搬一把椅子,请先生坐,而其他那么多人都站着。品类高低不齐的赴法勤工俭学人员,对于考取官费留学的周发岐先生,可以说,那叫一个无限敬仰。
在法国,先生师从诺贝尔奖得主,法国著名化学家格利雅教授,前后八年,刻苦学习,辛勤研究,玉汝于成,获得法国国家科学博士学位。这是法国各种各样学位中的最高学位。时当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,巴黎和会达成协议,正是法国国际地位的巅峰时期。法国国力强盛,科技领先,文化艺术昌明,本土加上殖民地,面积达到1360万平方公里,巴黎成为全世界知识分子和进步人士向往的地方。听先生说,他毕业的时候,他的导师、也就是我的太老师,格利雅教授,对他说,只要他有意愿留在法国,凭格利雅教授的一纸巴掌大的推荐信,就能够安排他在法国任选一所大学担任教授。听先生说,当时他工作的实验室,窗户是死的,楼里已经有空调系统,实验室的通风橱,配有自来水、冷冻盐水、煤气、氮气和压缩空气五条管线。不管用过什么玻璃仪器,放在一个铁丝篓子里,第二天来,玻璃仪器已经洗净烘干,拿起来就可以用了。面对这样优越的工作条件和就业前景,先生毅然决然选择了回国的道路,回到用极度宝贵的资金供养和支持他学习的祖国。这是人生道路上的一次最重要的选择。
回国后,先生就任中法大学教授。参加过中国化学会的创立,为考察吉林省长春市的化工项目,和同仁一起,坐硬板条座位的火车,单程两天两夜,不辞辛劳,往返天津和长春之间。北平理化院在中南海怀仁堂办公,南京政府下发的经费极其有限,每个月的钱,发了薪水,只够订阅几份科学杂志。实验室是借用中法大学的,等于开展研究的实验费用,由中法大学负担了。这个时期的同事同仁有:严济慈、饶毓泰、吴有训、叶企孙、钱临照、李麟玉、吴宪、侯德榜等大家。
抗日战争期间,华北陆沉,平津沦亡。当时先生本职工作在中法大学,兼职工作在中南海怀仁堂的北平研究院。如果按照中法大学的动向,就会留在北平,也许日本侵略者不敢把中法大学怎么样,因为它毕竟是法国出资开办的大学。我们中国人自己创办的北平研究院归属南京政府教育部管理,政府决定北平研究院南撤,先到上海,后来转进到昆明。先生选择了跟随北平研究院南撤,在昆明度过艰难困苦的抗战阶段。其间北平研究院化学研究所做了很多面对抗战实际,为抗战服务的研究项目,比如为替代进口的航空人造汽油研制、还有为政府大办公路交通急需的柏油研制,等等,为坚持抗战,争取最后胜利,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。
抗战胜利,北平研究院复员,回到北平。这时候,先生的工作职位有了个提升,成为北平研究院化学研究所所长,领导过的研究员有钱三强、庄长恭、吴宪、曾昭抡、杨石先、黄子卿、蒋明谦、邢其毅等国内极其著名的大学者、科学家。
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,中国列身于坚持反法西斯的世界四强。法国因为贝当政府在战争中向德国投降,国际地位一落千丈,殖民地体系土崩瓦解。美国成为世界科技发展和工业制造和金融中心。反映到中国的科学界、教育界,原来高居首位的法国派系,地位跌落,被英美系全面取代,当然,再后来,因为东西方冷战铁幕的严重对立,一度被苏联体系取代。
检视先生的一生,爱国思想和“相忍为国”的情怀无处不体现。解放后,先生为了国家建设强大的国防,在北京工业学院创办了火炸药专业,相沿至今,才有我们今天的化工与材料学院。
先生平时对我们,几乎绝口不谈政治,先生入党的时候,曾经对我说,我们的国家要变好了。我当时不理解。其实,先生是说,从那个时候,国家才真正走上了一条正确的道路。细想起来,“变好”之前,就是不好呗,但是先生从来没说过。将近八十岁,先生入党了。反右运动先生平安,文化大革命,先生被派打扫卫生,又到化学药品库整理药品。我在研究生阶段翻腾药品,还见过先生贴在许多瓶子上,由他手书的药品标签。我没听先生说过一句自己在各种政治运动中受不公正对待的怨言。这说明先生一直“相忍为国”,关键时候用“入党”这个政治行为,表明自己对于国家政治方向的认可。
我给先生做了六年半研究生,亲炙先生,耳提面命,聆听先生对于晚辈的谆谆教诲和体悟先生“学而不厌、诲人不倦”的拳拳之心。好笑的是,看这张照片,是我跟先生的合影。我和先生坐着说话,头顶上,从上到下书写的“学而不厌、诲人不倦”的条幅,照片只照到“厌倦”二字。这算是我给大家的一段笑话或者佳话。
今天先生铜像揭幕,是一件喜事,是一件值得铭记的大事。离校二十年,蒙母校不弃,被邀请参加这一盛典。在此缅怀先生、感恩先生,更加希望后辈学子成长为德、智、体全面发展的时代新人,我想这就是先生的薪火相传和发扬光大。
谢谢大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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