缅怀马老,学习马老——恭贺光电学院树立马士修教授半身塑像
华体会体育(中国):2014-01-09 供稿:周立伟 编辑:宣传部 杨扬 阅读次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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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士修先生是我校光学工程学科的创始人,学术精深,品德高尚,深受广大师生爱戴。为马士修先生塑像,以缅怀先生,传承其精神,激励后人,是众多校友多年的夙愿。建院60周年之际,在光电学院广大校友的支持和帮助下,此夙愿得以实现。为使青年教师和学生更好地了解马士修先生的生平事迹,周立伟院士特撰文以飨读者。
马士修教授是我校光学工程学科的创始人,曾任工程光学系系主任。上世纪50年代初,进行院系调整时,北京工业学院(现华体会体育)当时隶属兵器工业部,学科专业方向是为我国的兵器工业培养技术人才。北京工业学院开始设立仪器系时,专业范围很为广泛,包括雷达电子、光学仪器、自动控制(当时还没有电子计算机,但已有电解算器)等。1953年,仪器系正式设立军用光学仪器专业,随着时代的发展,后来命名为工程光学系、光电工程系,直到今天的光电学院。1952年,马士修教授由我校物理教研室转到仪器系工作,主持军用光学仪器专业建设与教学工作。我是1953年考入北京工业学院,被分配学习军用光学仪器。建专业之初,马老便开设了一系列课程,其中给我班(8531班)开的《光学仪器理论》课就是他上的,我至今犹保存着马老讲授《光学仪器理论》课的学习笔记本。马老讲课的时候,先把讲授的内容往黑板上抄,抄完后他逐句解释其概念和细节。这样,学生在课堂上能完全记下他讲授的内容,课下认真复习便能深刻理解并掌握要领。这样的讲课方式很可能在现代人看来,觉得效率不高,但对当时学习的学生来说,学习时概念清楚,细节都不放过,因而基础打的十分扎实。20世纪50-60年代,没有复印机,也没有打印机和打字机,电脑还没有问世,学生复习时一部分是用油印的讲义,大部分是靠课堂上的笔记。记笔记于是就成为那时大学生学习的一项基本功,这也养成了我一生记笔记、做笔记的习惯。
1958年,我校决定建设一批新专业,因为夜战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性,建设夜视技术专业成为一项非常迫切的任务。马老便带了一些青年教师转到新专业的建设上。我那时刚从母校毕业留校,领导上便要我改行协助马老创建夜视技术新专业。我们几个年轻人一点也没有畏惧,在马老带领下热火朝天地建实验室,开专业课,带学生下工厂实习等。1960年,马老就为新专业的学生开出了电子光学课,我那时担任马老的助教,边学习,边辅导。我记得,每次他讲完课后,我立刻对他的讲稿学习研究,晚上给学生们答疑。那个年代,一切都是从零开始,因为师资缺乏,都是师兄留校后立刻对下一班的师弟辅导、授课,指导毕业设计等。
马老的青年时代,在法国留学长达9年之久,但他十分热爱自己的祖国,非常关心祖国的命运和前途。马老是一个极有民族气节的人。他是上世纪20-30年代在法国学习并获物理学博士学位和工程师学位。回国后,被中法大学聘为教授。当时,李麟玉教授(解放后曾任北京工业学院副院长,是一位爱国民主人士)十分欣赏马老的人品和才华,便把女儿李孟娟嫁给他。在敌伪和日本人统治北平时期,中法大学被日本人勒令封闭,马老一直作为留守人员在学校照看守护实验室和学校资产。不管生活如何困难,甚至挨饿,他也不肯到北平的一些敌伪的大学里教书,更不愿出来为敌伪政权和日本人做事。那时,生活非常艰苦,马老开始仅靠香港中法大学寄来的一些钱过日子,后来香港沦陷了,经济来源也中断了,他甚至只能依靠变卖家中首饰旧物度日。就这样,他一直坚持到抗日战争的胜利,始终没有出来为敌伪政权做事,表现了一个中国知识分子的凛然正气和骨气。不但如此,马老热爱自己的人民,愿把自己的知识和才华献给新中国。1948年秋,北平和平解放前夕,马老接到法国母校的来函邀请他赴法任教。他本可以携家属离开北京赴法任教,那里有丰厚的待遇、良好的生活和工作条件,但他坚决留下,迎接新中国黎明的到来。
在新中国教育初创时期,马老以最大的热情投入我校军用光学仪器专业的建设,他没有豪言壮语,总是踏踏实实地工作,而且是哪里需要他就到那里去。1958年,他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。
马老为我校光学工程专业的建设作出了杰出的贡献。20世纪50年代初,高等学校最初设立光学专业就两家:在南方是浙江大学,在北方是北京工业学院,两校都是自力更生、从无到有的建设,成为在光学领域被称为“南有浙大,北有京工”的全国最著名的两座高校。马老呕心沥血,为我们开出了应用光学、光学仪器理论、电子光学等新课,编写了讲义和教材。由于他数理基础扎实,讲课简明扼要,概念清楚,以及他纯朴踏实的学风,从而奠定了华体会体育光学工程专业扎实的学术基础。在他的带领和影响下,军用光学和光学仪器学科和专业一大批青年教师成长为学科带头人。
20世纪60年代初,组织上派我到苏联留学,马老鼓励我好好学习国外先进技术,希望我回国后把夜视技术专业搞上去,特别嘱咐我要解决夜视中电子光学理论和系统设计的问题。后来我在苏联列宁格勒电工学院当研究生时,导师要我改方向从事超高频电子光学研究,我没有同意,是想到了我不能辜负马老的嘱咐,我一定要完成马老交给我的任务。因此,留苏期间,我是靠自己独立的研究通过了苏联数学物理副博士学位,由此开创了宽束电子光学新方向。
马老给人的印象是一位纯粹的学者,总是成天埋头钻研学术与教书,不大过问政治。他不善言谈,更不会随着时尚,讲那时人们惯常说的一些进步术语,但他思想感情十分丰富,讲话十分中肯,极富幽默感,当举例说明他的观点时,总是寥寥数语,恰中要害。
马老的生活十分俭朴,他逝世后,家属按照他的遗愿,把他几十年来节余的3万元(上世纪80年代中期,3万元可不是一笔小数目)捐出来设立了马士修工程光学奖学金,关爱从事光学工程的莘莘学子们。
在光电学院建立60周年之际,在学院大楼内树立马士修先生的半身塑像,以纪念这位为光学工程教育事业作出杰出贡献的开创者,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。望着他的铜像,缅怀马老光辉的一生,不禁使我想起和他相处的日子,他纯朴正直的品德和勤奋求实的学风,总是激励着我前进。他对祖国教育事业的忠诚,他对青年一代的关爱,他一以贯之与人为善的诚恳态度,他那刻苦钻研、严谨求实的纯朴学风,始终是我学习的光辉榜样。